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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春良
  全書以柳城女子交警中隊的一群女警的成長為主線,描寫她們在一年四季中不同的生活和工作狀態。故事從始至終讓這群年輕的女警都處在極度的緊張狀態之中,但她們執著堅定,敢於擔當,以自己的嬌弱之軀對抗殘暴,她們熱愛生活,愛崗敬業,敢愛敢恨。她們或少年老成善於思考,或外表嬌弱內心剛強,或風風火火潑辣幹練,或溫婉可人感情豐富……但她們又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對祖國、對人民的忠誠。
  工作人員幫忙分析,柳城西省際交界處的大擁堵,已將入境車分流下道,柳城東去省城方嚮應該是暢通的,擁堵可能發生在省城通往柳城方向,雙向擁堵的可能性不大。景莉道過謝,進入輔道,駛上春柳高速。兩側路上都有大型清雪車在轟鳴著作業,路面輔了一層被車碾壓的硬硬雪殼,很滑,但要比柳城市區里的路好走一些。對面車道沒有一臺來車,景莉堅信收費站工作人員判斷是正確的,現在,通往省城的路應該是暢通的,擁堵一定發生在左側車道。讓景莉不明白的是公路部門的清雪車一直在路上作業,硬硬的那層雪殼只能降低車速,還不至於發生擁堵吧?
  車隊緩緩地向前,過柳城服務區後,硬硬的雪殼變得更加凸凹了,捷達警車像一片樹葉漂浮在白茫茫一片海洋,不斷左右搖晃著,一呲一滑地向前掙扎。景莉提醒文靜儘量控制住方向,拿手持台呼叫後車的曉婷,讓她提醒一琳路面很滑。現在電臺已超出大隊發射機站的範圍,只能用反頻在兩三公里的距離內互相呼叫。
  車窗外,雪又突然大起來,許是少了樓群遮擋,滿滿噹噹的寒風裹挾著大雪,順著兩山間的峽谷呼嘯而來,本已落在地上的積雪似乎重新聽到了天公召喚,終於又找到了不甘寂寞的機會,再次乘風而起,撲向空中,和天上前赴後繼跌落下來的雪迎頭撞個滿懷。於是兩股雪終於扭打在一起,在天地間舞動成一條不見首尾的銀色巨龍,扭動著,撕扯著,翻滾著,一路狂嘯,把那一片黑色的張牙舞爪地蔑視著它的樹林,把樹林中這條不屈的蜿蜒著伸向遠方的高速路,把路上吃驚地瞪大雙眼倔強地奮力掙扎著向前的車輛統統吞了下去。
  “莉姐,我怕!”后座的詩夢突然叫了一聲。景莉回頭,朦朧中發現詩夢正瞪著亮晶晶的雙眼緊張地盯著前風擋。兩側的車窗已積了霜,外面還掛著一層雪。
  “沒事,別怕,先閉上眼休息一下!”景莉故意輕鬆說,“你要向文靜學習,沉著點。”
  文靜笑一下,說,“傻丫頭,其實我應該向你學習才對!”文靜感到右車輪有些沉重,便稍稍向左打一下方向。她緊咬下唇,繃緊神經調動起全部註意力,憑著感覺摸索著往前開,是的,是憑著感覺,因為一片飛雪的銀白中她看不清路況,好在清雪車已在路邊拱起了兩道雪牆,還不至於使車撞到護欄上。
  “文靜姐,你別拿我開心了!”詩夢撇一下嘴,聽話地閉上眼,不再看前面半空中舞蹈著的狂暴雪魔。
  文靜專註地望著前方沒再吱聲,其實她說的是真心話。那天,詩夢奮力推開麗茹讓車撞飛時,她就站在離她們幾米遠的地方。詩夢飛起來那一瞬間,她痴痴獃獃,那一瞬間更讓她內心電光石火般捲過一陣風暴。如果是隊里其他姐妹,也許她的風暴級還會小一些,可為什麼偏偏是詩夢?這個一貫嬌滴滴的常常需要別人照顧,任性又嘴饞手懶還有點自私的小丫頭是哪來的力量,在關鍵時刻面對著危險挺身而出?也許人都習慣於定勢思維,現在細想,自洪水後,詩夢的變化便開始了,只是誰都沒在意,便沒感知到這種變化,直到電光火石的這一瞬,詩夢的形象在大家心裡最起碼在文靜心裡徹底脫胎換骨了。在詩夢面前,文靜開始覺得汗顏。洪水之後,她也曾試圖多次進行內心的自省,可是每次,心中另一個她總會跑出來為她的臨陣膽怯,為她的臨陣退縮找出種種理由和藉口,來辯解。她以為自己推掉所有榮譽,一琳姐也諒解了自己就能夠解脫,可是沒有。那個洪水中悄悄反穿雨衣為下步逃命作准備的肖文靜時不時浮現眼前,噁心自己一下,有時是在夢裡,有時卻在她很高興很喜悅的某一時刻,這個陰影一直深深地糾纏著他,成為牽動她痛苦神經又無法與任何人言說的心結。
  終於這電光石火的一瞬來臨了,隨著嬌滴滴的詩夢勇敢撲向麗茹的畫面在頭腦中永久定格,那個總是出來辯解搪塞的文靜終於被徹底打敗了。是該慶幸還是傷感?
  “文靜,收油門,慢點,你看是不是到了?”景莉抬手指了指左前方。飄忽的風雪中,左側路上一長溜見首不見尾的車輛漸漸顯現出朦朧的輪廓。
  景莉第一個下車,腳下一滑,搖搖晃晃好一番掙扎才平衡住身體,她想先觀察一下現場情況,再集合隊伍分配任務。卻見曉婷從中巴車上跳下來,跳下來後便摔倒在地上,她沒顧上說話,爬起來繞到一琳那側,打開車門,慢慢扶一琳下車。
  景莉吃了一驚,提醒著大家註意路滑,趔趔趄趄地趕過來。“怎麼了,一琳?”
  (未經許可,不得以任何方式複製或轉載本書之部分或全部內容。)   (原標題:女子中隊(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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